一生大笑能几回,斗酒相逢须醉倒。

【索重楼】四季传说

索重楼×她

其实是一个系列的一小部分,先想到,所以就先写了

恭喜恋世界要公测了!!!

期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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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这里走着,突然浮现某种宿命感。是寻找,也是等待。时间流逝得渐失节奏,所谓寻找成了失控的遇见。从她踏入这个校园的第一年始,周遭充斥着熟悉的异性荷尔蒙气息。或许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都在经历生理上的明确觉醒,可她感受到的并非是身体的欲望或外界的吸引,而是兜转。前方有谁,谁也没有。

第一年春,林荫道上的光斑点破她的猜测。

那光斑旋转跳跃,珊珊可爱。风过它一个后空翻跃上她肩头,蹭着她颈窝道:“怎么,不敢相信?”

“什么?”

它撇嘴:“你不是在等他吗,不敢相信他会出现?”

“他是谁?”

它回到地面,看着她的眼睛。那双眼像瓶里的水,在冰冷中流转。大概之前倒水寒的融雪全被她埋进眼底,不晓得她打算何年挖出,与谁共饮。

“你真是冷冰冰,和他一样。你们真是一对。”

它匍匐上她心口,侧耳倾听许久。末了抬头,语气欣慰:“你的心很盎然,像倒春寒之后的花苞。和他一样。”

天倏地阴了,没有光点,云涌连动。发丝狂舞间,树林阴翳间,她转身。

好像有谁,谁也没有。只有风。

第二年夏,草坪上的蚂蚱叫住她,冲她抱怨。

“你是不知道哇,他太可恶了,居然一大早来摘蒲公英花,害得我现在饿肚子。不信你摸摸,摸摸,我肚子都瘪了。”

那蚂蚱张牙舞爪,左跳右跳,好不滑稽。她捂嘴笑:“你还是快去找东西吃吧,我就不摸了。”

它本立着,见她并不打算和自己“同仇敌忾”,便趴到地上委屈道:“蚂蚱卑微。”

她咯咯笑起来,干脆坐在了路边,两手支着下颌开始习惯性抖腿:“我知道你想让我给你出气,可我还没见过他呢。可以和我说说他吗?”

蚂蚱两手环胸,转转腿,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,倔傲的小表情像极了幼儿园得逞的小屁孩:“可以,但你得先找蒲公英花给我。”

她带来几株,它又道:“要喂着吃。”

她没理睬,径直丢给它:“原来你这么多事,换做我,也会早早把这片草坪的蒲公英花摘光的。”

它无心辩驳而一心狼吞虎咽,大口咬着金灿灿的细长花瓣,神情陶醉又满足,半晌才咕咕隆隆地出声:“是个挺傲气的男生,扶眼镜时学霸气场全开,长了张受女生喜欢的脸,奈何总是生人勿进的做派,从没见他和哪个女生待在一起过。”

似乎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呢。她蹙眉想,怎样才能摆脱这种等待感。

它吃完了,扶着肚子边打饱嗝,边老神在在道:“不过呢,我很欣赏他,眼里的沉静和决心是他这个年龄少见的。你知道么,有这么一种人,他的心干净热烈,目光就像青天的云,带着傲然和沉默。为和另一团云朵邂逅可以独自在天际寂寞等待,时间的流逝于他而言是全然中性的存在。这种无怨无悔的姿态,很帅。是你捕捉不到,却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的所在。”

那我,就是另一朵云?

不过多久,草坪的蒲公英花全数变成毛茸茸的蒲公英,她再没见到那只蚂蚱——该是去别处觅食了吧。

第三年秋,她在檐下躲雨,面前小池雨打残荷。

她哭得伤心,老荷问她:“小姑娘,在哭什么?”

她抽泣着回答,昨夜梦到一个少年。一个喜欢一边扶眼镜一边勾唇,和小黑猫作伴,在林荫道看书的少年。梦里他在大雪纷飞的黑夜拥她在怀,对她低语:“我的心意不是炽热,也不是平淡,而是静默的雪夜,让寒风与雪粒共舞,让你毫不犹豫地钻进我怀里取暖。”

老荷若有所思:“去年冬天,我见过他。”

她一愣,连忙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?”

老荷甩了甩身上雨水,笑道:“因为他说,有个女孩怕冷。他冬天总会穿大衣,只为方便她钻到自己怀里。”

她渐渐止住哭泣,想了想老荷方才所说,又问:“您就在这儿见到他的?”

老荷点头:“就是这儿。那时这里还有凳子,他戴着格子围巾一个人看书,好像是……是……什么心的,《云雀叫了一整天》。”

第四年冬,她遇到了一行字。一夜北风紧,早起踏雪来到自习室,映入眼帘的便是黑板上清隽力劲的字迹。

教室暖和,那行字躺在黑板上酣睡,不知是哪个字先醒,从睡眼惺忪到瞪大眼睛,连忙叫醒同伴:“看呐看呐!她来了!”

九个字叽叽喳喳闹了一通,总算选出发言代表。是首字,它轻咳一声以示郑重,才道:“你若昨夜来就好了,他一直在等你。”

她目不转睛盯着它们,像是要确认什么:“他喜欢看木心的诗?”

小家伙们不假思索,一致点头。它们没有在黑板上乱跑,还是他写下时的样子。

    “你再不来,我要下雪了。”

    窗外上下一白。那深深积雪,原来,都是你想见我的心。

最后一个学期,是从春天开始的。她没再见到光斑、蚂蚱,小池也不再种荷花,四季流转,仍未曾见到他。

那年春天,我眼里盛满融雪;你一如既往,澄澈似青天的云。我不曾把握时间,因为季节流转也不能转轴我想见你的心。我一路收集缘分,道听途说关于你的故事却让我越发喑哑。

她再次睡去,半梦半醒间,听到一个声音。

“我去晋朝讨了谢道韫的雪,换作今年四月的飞絮。这只是梦境,醒来,快醒来,我带你看春天。”

她从病床上醒来,窗户开着,四月的阳光尽情铺洒。突然打了个喷嚏,发现掌心是绒绒的柳絮。

他的笑和煦如春阳,带着在梦境尽头等待的微苦和终于同另一朵云邂逅的欣悦,在她脸颊落下一个甘甜的轻吻。

“久等了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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